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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生活真就是一出戏,太荒诞也太讽刺,而我们在最讽刺中已经不难过,不悲伤,不愤怒,除了苦笑,也就只有继续生活。
- 一年四季,春暖花开、秋雨、冬雪,也不过是随着季节穿起棉衣来,脱下单衣去地过着。
- 他们这种生活,似乎也很苦的。但是一天一天的,也就糊里糊涂地过去了,也就过着春夏秋冬,脱下单衣去,穿起棉衣来地过去了。
- 生、老、病、死,都没有什么表示。生了就任其自然的长去;长大就长大,长不大也就算了。
- 老,老了也没有什么关系,眼花了,就不看;耳聋了,就不听;牙掉了,就整吞;走不动了,就拥着。
- 这回可是悲哀的事情了,父亲死了儿子哭;儿子死了母亲哭;哥哥死了一家全哭;嫂子死了,她的娘家人来哭。
- 哭了一朝或是三日,就总得到城外去,挖一个坑把这人埋起来。
- 呼兰河这小城里边,以前住着我的祖父,现在埋着我的祖父。
- 逆来顺受,你说我的生命可惜,我自己却不在乎。你看着很危险,我却自己以为得意。不得意怎么样?人生是苦多乐少。
- 满天星光,满屋月亮,人生何如,为什么这么悲凉。
- 河水是寂静如常的,小风把河水皱着极细的波浪。月光在河水上边并不像在海水上边那样闪一片一片的金光,而是月亮落到河底里去了,似乎那渔船上的人,伸手可以把月亮拿到船上来似的。
- 过了老长的时间,太阳照满院子了,狗在院子里哽哽地吠着,鸡在架上咕咕地叫着,那哽哽的狗声,那咕咕的鸡声,就把睡在梦中的我叫醒了。
- 那粉房里的歌声,就像一朵红花开在了墙头上。越鲜明,就越觉得荒凉。
- 祖父蹲在地上拔草,我就给他戴花。祖父只知道我是在捉弄他的帽子,而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干什么。我把他的草帽给他插了一圈的花,红通通的二三十朵。我一边插着一边笑,当我听到祖父说:“今年春天雨水大,咱们这棵玫瑰开得这么香。二里路也怕闻得到的。”就把我笑得哆嗦起来。我几乎没有支持的能力再插上去。等我插完了,祖父还是安然的不晓得。他还照样地拔着垄上的草。我跑得很远的站着,我不敢往祖父那边看,一看就想笑。所以我借机进屋去找一点吃的来,还没有等我回到那房子,就听见祖父在大嚷了。
- 呼兰河城里住着我的祖父,我家有个园子,里面五颜六色的,很漂亮,很新鲜,让人感觉十分有活力。在园子里无论我怎样闹,祖父总是放纵我,宽容我。这玩玩,那玩玩,玩腻了,就去祖父那儿闹一阵。园子里所有不会动的东西,都活了,很自由,也很快乐,我玩累了,找个阴凉的地方就睡了。祖父常与我开玩笑,我很快乐。在我三岁的时,我喜欢把纸窗用手指捅,祖母用针刺我的手,所以我不喜爱她。在她临死前,我还吓了她一跳,她就又骂我。我拉了一根绳子,到炕上玩了,祖母骂了我个不死鬼,我骂她个老不死,她就拿起大针来追我,我也跑得很快,一个没留神,就把绳子弄断了,摔了一个跟头,那针就扎进我的肚子上了,我哭了起来,祖母又骂了我个活不成死的鬼,我哭得更厉害了。祖母把针拔出来,我就睡着了,醒来一看,祖母死了,我哭得更厉害了。
- 花开了,就像睡醒了似的。鸟飞了,就像在天上逛似的。虫子叫了,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。一切都活了,要做什么,就做什么。要怎么样,就怎么样,都是自由的。
- 黄瓜愿意开一朵花,就开一朵花,愿意结一个瓜,就结一个瓜。若都不愿意,就是一个瓜也不结,一朵花也不开,也没有人问它。
- 祖父的眼睛是笑盈盈的,祖父的笑,常常笑得和孩子似的。
- 雨如万条银丝从天上飘下来,屋檐落下一排排水滴,像美丽的珠帘。
- 呼兰河这小城里边,以前住着我的祖父,现在埋着我的祖父。我生的时候,祖父已经六十多岁了,我长到四五岁,祖父就快七十了